2019年11月12日由湖北省咸丰县公安机关侦办的湖北省建始县严金、皮晓剑等22名涉嫌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一案,经恩施州中级人民法院指定管辖,在具有传奇色彩的风景秀丽的鹤峰县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
鹤峰县风景秀丽,气候宜人,据了解陶渊明描述世外桃源的著名《桃花源记》就出自鹤峰县的坪山。从恩施到鹤峰县城的路上,路途蜿蜒曲折,山峰绵延,远处云雾缭绕,若隐若现,近处是郁郁葱葱。
开庭前,湖北方面跟部分律师所在的司法局打了招呼,并邀请司法局派人旁听,我作为第一被告人的辩护律师,更不能例外。这次带着北京市海淀司法局领导“代表海淀律师,依法好好辩护”的嘱托,带着曹斌主任的关心和全所律师的瞩目,也带着严金家人眼含热泪的深深信任和期盼,我肩担重任,风尘仆仆,拉着装满卷宗的沉重箱子,还提着一兜卷宗,在人们还在梦乡、大地一片宁静的时刻,披着夜色,奔向黎明起飞的飞机。
说实话,虽然准备比较充分,但之前跟法院的接触及法官的态度,让人并不乐观 。记得我第一次走进鹤峰法院,第一次踏进刑庭法官的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墙上的严金、皮晓剑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的组织结构的大型注解图,法院作为审判机构,这样并不合适。在与法官的寒暄中,法官介绍说严金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这个案子是湖北省唯一被中央督导组督导的案子,您是北京来的律师,北京律师最讲政治了。我不明白,严金等人是否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这跟政治有什么关系呢?
经在武汉转机,到达恩施,然后乘车一路奔波,下午到达指定开庭地点——美丽的鹤峰。
因案件任务繁重,责任大,虽然多次来到鹤峰,也无暇去坪山一览,无暇窥探陶渊明笔下生活在世外桃源的人。
12日早晨8时许,在通往鹤峰县人民法院的街道,警车鸣笛,大约有十几辆中型警车押着22名犯罪嫌疑人,驶向鹤峰法院,后面跟着两辆黑色特警车,法院门口,十几名安保站成一排,法院大楼的台阶上,沿着台阶站着多名胸前挂牌的工作人员。
9时许,随着请公诉人、辩护人入席的洪亮声音,拉开了法庭审判的大幕,由于我担任的是1号被告人的辩护,我走在30多名律师队伍的第一位,率先进入承担着公开、公平、公正的鹤峰县人民法院大法庭。 从辩护席上放眼向旁听席望去,诺大的旁听席已经坐满了人员。
开庭前,法庭已经召开了三次庭前会议,在庭前会议上,严金及担任严金辩护人的刘军荣律师和我申请了非法证据排除,后来,检察机关表示对严金的三份供述不再出示,严金撤回了非法证据排除申请。开庭前,法官还客气地希望我不要再提法院的管辖问题,我没有同意。
22名被告人中,2名公职人员被指控涉黑保护伞,3名被指控涉嫌参加黑社会组织的骨干成员,15名被告被指控为一般参加人员,除了1号被告人严金和2号被告人皮晓剑不认为自己组织领导了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外,其它20名被告人均认罪认罚。
由于20名被告人认罪,法庭庭审顺利进行,法庭对被告人的讯问和发问,有意选择了从认罪认罚的20名被告人开始,最后才讯问不认罪的皮晓剑和严金。
公诉人、辩护人讯问和发问的重点集中在你是跟着谁的?谁又是跟着谁的?有没有帮规,有没有进行管理,跟着是什么意思,有没有组织活动等。特别要叙述的是,在20名认罪的被告人中,他们的辩护律师有相当一部分发问良好,扭转了法庭局面,使得法庭朝着可能有利于不构成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方向发展。如庭审中有被告人说你说跟着就跟着呗等,有的被告人说并不知道案情,是他们告诉的(指办案人员),还有的被告人说不知道有什么规定,还有的被告人不承认是跟着严金,说他(严金)没给我钱,等,这些都有庭审录像,并被法庭记录在案。由于出现了以上情况,公诉人多次严肃告诫被告人如果翻供,则不能认定自愿认罪认罚。
出席庭审的辩护律师身着律师袍,携带皮包,有的略显疲惫,有的面色沉稳,含蓄待发。三十多位律师在辩护席上密集地坐了满满四排。
法庭辩论在严金、皮晓剑的辩护人同公诉人的辩论中进行的比较激烈,在两名被指控的公职人员所涉犯罪中,也进行了辩论。
公诉人认为犯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皮晓剑、严金的辩护人完全不认同,并一一列举反驳,控辩双方进行了两轮辩论。
严金、皮晓剑是否构成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案件有何纰漏,在案证据的形成及能否达到证明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的证明目的等,留待以后分析。
法庭庭审紧锣密鼓、马不停蹄地进行了四天。
15日下午4点多,控辩双方抑扬顿挫的法庭辩论终止,各被告人做最后陈述。
最后,担任审判长的鹤峰县人民法院院长朱桦忠宣布由于本案重大复杂,提交本院审判委员会讨论,宣判时间另行通知,闭庭!
......
2019年11月15日下午5时许,我从宾馆里取了箱子,走向即将离开鹤峰的车子,环顾四周,就要离开美丽的鹤峰了,我是多么希望法庭能公正判决,听取我的辩护意见,依法认定严金不构成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衷心祝愿鹤峰经济发展,鹤峰人民生活幸福美满!
盼望在美丽的鹤峰能迎来同美丽风景相蓖美的公平公正判决!
祝愿美丽的坪山和陶渊明笔下世外桃源的人,宁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