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市出租汽车经营者代表汤毓龙等人涉嫌聚众扰乱交通秩序一案，因贵阳市南明区人民法院定于2005年11月30日开庭，我们于11月21日又一次踏上了空气清新的美丽城市——贵阳。

尽管去贵阳之前曾多次打招呼，不要到车站迎接，要低调，不要通知其他出租汽车经营者，但六十多岁的汤妈和部分出租汽车经营者仍冒着严寒到车站迎接我们。

晚上的贵阳，天气格外的冷，很多人穿着两件毛衣，但寒冷的天气没有挡住她们的热情，我们受到了亲人般的款待。

到达贵阳的第二天，我们见到了本案的主审法官南明区法院刑庭庭长张飒，见到了本案的公诉人南明区检察院刘涟检察官，还见到了该院公诉科黄科长，并与黄科长进行了推心置腹的交谈。

这次贵阳之行最重要的收获是贵阳市政法委蔡定荣副书记于11月24日在百忙中接见了我们。蔡书记个头中等，戴一副近视眼镜，年龄好像与我差不多，但说话干练，显示出领导特有的稳重、沉着的气质。他为我们沏了杯茶水，我们表明了来意，蔡书记不无幽默地对我说：“早已在网上认识你了”并告诉我，“你给秦书记及我的信都已收到，专家论证议见书也看到了”，接着他开门见山地问我们有什么要求和想法？我们谈了对案件的认识，认为本案不够成犯罪，宜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蔡书记向我们介绍了《贵州省公共客运经营权管理条例》草案出台的一些情况，表示这个案子是起因于人民内部矛盾的群体事件，由司法机关按司法程序依法处理，处理结果肯定会考虑事件的起因和社会影响，在法律范围内从宽处理，同时表示公检法各部门，谁办错了案子，要追究谁的责任。蔡书记还告诉我们，贵州省领导及贵阳市领导对出租车经营者反映的问题非常重视，多次指示要取消一些不合理规定，保护广大出租汽车经营者的合法权益。

交谈是在亲切、诚肯和富有建设性的气氛中进行，通过交谈，实现了相互沟通，增进了理解，初步形成了良性互动的局面。蔡书记还和蔼地对我提出批评：“在案件没有结果时，不宜在网上渲染”，同时指导我们“案件结束后可发表一些看法及通过案件所得到的启示”。对此，我表示接受，并感谢蔡书记的批评及指导。最后我向蔡书记汇报了贵阳市个别公安人员在讯问被告人时存在的一些严重违法行为及由此给政府造成的伤害和不良影响。

11月25日，在贵阳市委领导的安排下，我们见到了贵阳市中级法院朱院长。

朱院长今年58岁，可以说是政法战线的前辈了。见面后，令我们没想到的是朱院长非常平易近人，讲话时，他神采奕奕，表情丰富。他让我们放心，说要督促南明区法院依法办案，要考虑到法律规定和社会影响，要考虑被告人的悔过情况及事件的起因是人民内部矛盾等因素，从轻处理。他表示一定会充分考虑律师的辩护意见。

短短的半个小时接触，我们深深感到，这位政法战线的前辈，他对法律的理解及法律水平的高超，已达到一种境界，他尊称我们为大律师，但水平却在我等之上。我在心中暗暗表示：一定要宣传朱院长的名字，让朱院长的名字传遍中国，让中国多出一些朱院长式的人物。

在贵阳短暂的几天里，我们还接触了许多出租车司机，每逢我们打车时，都要询问司机累不累，每天给车主交多少钱？司机的回答是累，交300多元。当问及他们一天交这么多钱觉得是否多时，令我们十分惊讶的是，没有一个司机对车主有怨言，相反，他们很理解车主的难处。他们说车主光交经营权使用费就交给政府达四十多万，还不算买车的钱和各种税费，之所以交这么多钱，是因为经营权使用费太贵，车主也赚不了几个钱。我心里暗暗称赞贵阳人真好。贵阳的普通司机都能这样理解人，贵阳还能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

在贵阳的几天是在繁忙、兴奋及焦虑中渡过。我们为蔡书记和朱院长的真诚感到兴奋和鼓舞，也为一些情况所焦虑。就在我们抵达贵阳的第二天，汤玲玲所在的邮电局单位迫于压力，“劝说”汤玲玲辞职了，理由是她为其父之事两次进京，影响了工作。

四天的时间里，我们还走访了贵阳其他人士，有领导也有普通群众，还有人民警察，他们对出租车经营者寄予了深深同情。通过阅卷和观看法院提供的现场录像，我们对辩护工作充满了信心。

由于起诉书副本因一些客观原因没有按期送达给被告人，法庭原定于十一月三十日的开庭被推迟，我们遂决定返回北京，下次开庭时再来，短暂的四天时间就这样在匆忙中度过。

两次到贵阳，我们与贵阳结下了深深的情意。11月26日的下午，浓浓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寒冷，就要离开美丽可爱的贵阳了，汤妈等人依然来为我们送行，她们专门雇了车子把我们送到机场。

在机场，她们被挡在了安检入口处的外面。从安检入口处，到候机大厅需经过两道安检程序，这中间有四、五米长，我们携带着包裹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接受安检，每走一步，回头看看，汤妈和其他送行的人都深情地望着我们，我们眼里含着泪花向他们点头并挥手致意。我们进入了候机大厅，离他们的距离渐渐远了，远了，当我们一次又一次回头张望时，她们仍站在那里，目送我们前行，看见我们回头，她们都挥起手臂，向我们招手再见，我们踮起脚尖，挥动着手臂，直到身后行走的人群，挡住我们的视线。

飞机伴着轰鸣声，冲出跑道，飞向天空。我透过舷窗极力俯视着下面这座美丽可爱的城市，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蔡书记、朱院长、黄科长、刘涟、张飒和汤妈及广大出租车车主，还有其他热情善良的贵阳人，他们就生活和工作在这座美丽的城市，我再一次久久地深情俯视这座城市，心中升起一股激情，一种希望。是啊，从蔡书记、朱院长那里，我们仿佛看到了这座美丽城市的美好未来。我心里又一次呼喊着，再见，汤妈，再见，贵阳的姐妹们，你们的亲人一定能够早日回到你们身边。善良的贵阳人一定能够依法妥善处理7月4日发生在贵阳的出租汽车群体性事件，一定能构建和谐美丽的贵阳。

正是阳光总在风雨后。

北京市京鼎律师事务所

金晓光律师

2005年11月27日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