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伦贝尔“最美非公企业家”张书文的遭遇及未来

呼伦贝尔“最美非公企业家”张书文的遭遇及未来

文｜金晓光律师

题记：“打掉”一个企业家可以说是一朝一夕的事，但培养一个企业家确是几年、十几年甚至二十年的事。当前中央和国务院出台政策和措施大力发展扶持民营企业和保护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民营企业家张书文的命运备受瞩目。

担任呼伦贝尔市忠信融源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呼伦贝尔保利得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有限公司法定代表人，有着非凡的创业经历和极大爱心，2012年获得中共海拉尔区工商联非公有制企业系统委员会“优秀共产党员荣誉称号，2017年又在中共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委员会、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人民政府在海拉尔区“寻找最美、传递文明”主题活动中被评为“最美非公企业家”，在内蒙古呼伦贝尔市有着极高知名度的老人张书文，现在却面临着牢狱之灾，其妻子孟晓兰也遭羁押已达三年半，儿子张晓朋也遭逮捕，部分财产被查封、冻结，企业也陷于停顿。

这样优秀的企业家，张书文究竟犯的是什么罪呢？

张书文的辩护人、中国政法大学早年毕业生、曾在公安系统工作过的著名律师张华先生在法庭上为张书文详实有据地作了无罪辩护，并指出部分公安人员在侦查阶段的违法违规行为。

有着光荣荣誉称号的张书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2023年5月，张华律师推荐我担任张书文的妻子孟晓兰的辩护人，我因此参加了该案的辩护工作，对一些情况有所了解。

据了解， 张书文现年73岁（真实年龄），18岁当生产队长，曾带领生产队社员群众向国家积极交纳公粮。改革开放后，张书文在建筑工地打过工，做过小生意等；后来，在国家大力发展乡镇企业政策的扶持下，受聘担任过乡镇企业的供销公司经理。随着国家经济活动的蓬勃发展，民间小微企业融资难的困境也逐渐显露出来，为此，国务院于2005年2月发布了《国务院关于鼓励支持和引导个体私营经济等非公有制经济发展的若干意见》，这份文件为民企融资破冰拉开了序幕，民营经济迎来了一个发展的春天。张书文响应国家号召，成立了第一个全国小额贷款公司，成了时代的弄潮儿，为呼伦贝尔市的民营企业和经济的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不仅如此，张书文还积极帮助残疾人，拿出数万元为残疾人购置轮椅，而张书文自己却严格要求自己，没有拿过一个票据到公司报销。张书文的事迹曾被新闻媒体宣传报道。由于张书文为呼伦贝尔及海拉尔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张书文也因此获得人民政府的表彰和荣誉，连续五届担任海拉尔区工商联副主席。

2014年3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首次提及互联网金融；同年10月，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创新重点领域投融资机制，在更多领域向社会资本投资特别是民间资本敞开大门，会议要求要大力创新融资方式，为市场经济注入活力；2015年9月16日，李克强总理主持召开国务院常务会议,部署建设大众创业万众创新支撑平台，用新模式汇聚发展新动能，推动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要利用“网际网络+”，积极发展众创、众包、众扶、众筹等新模式，发展实物、股权众筹和网络借贷，有效拓宽金融体系服务创业创新的新渠道新功能。

紧跟时代的张书文感觉到了国家改革的春风，2014年9月，他满怀信心地成立了呼伦贝尔忠信融源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2016年1月，又成立了呼伦贝尔保利得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有限公司，张书文再次走在时代的前面，再次成为时代的弄潮儿，开展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服务，为有余钱的投资者寻找客户，为急需资金发展的人寻找投资者，一手托起两家的受益和发展。

然而，厄运悄悄降临到张书文及他的家庭。由于一些借款人不能按期偿还借款，导致一些投资人以张书文涉嫌诈骗到公安机关报案。2019年12月27日，张书文被以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刑事拘留，因病同日被取保候审；其妻孟晓兰2019年12月31日也被刑事拘留，目前仍羁押在呼伦贝尔市女子看守所，张书文的儿子张晓朋今年也被羁押，公司财产及个人部分财产被查封、冻结。一个优秀的民营企业家，一个时代的弄潮儿轰然倒下。

2020年6月3日，呼伦贝尔市海拉尔区人民检察院向海拉尔区法院提起公诉，2022年5月31日，海拉尔区人民法院以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一审判处张书文有期徒刑九年十个月，并处罚金人民币一百万，判决孟晓兰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有期徒刑七年，并处罚金人民币五十万。张书文、孟晓兰均不服，提起上诉，呼伦贝尔市中级人民法院2022年10月26日裁定撤销一审判决，发回重审，海拉尔区人民法院2023年5月27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张华律师为张书文做了有理有据的无罪辩护。遗憾的是，海拉尔区人民法院依然判张书文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刑期依然是九年十个月，孟晓兰依然是有期徒刑七年，对两个公司各判罚金人民币500万元，只是张书文的罚金从100万变更为50万，孟晓兰的罚金变更为40万。

海拉尔区人民检察院指控2014年9月28日、2016年1月20日，张书文注册成立呼伦贝尔忠信融源投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和呼伦贝尔保利得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有限公司，对外宣传“投资利率最低不低于年回报率14%”，与投资人签订《预投资单》《授权委托书》，以银行卡+密码的形式收取投资款，为投资人选定借款人后，将投资款出借给借款人。经审计，至2019年，两家公司共向社会不特定公众吸收资金人民币8250.28万元。

法庭上张书文认为自己从事的是P2P业务，是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服务，不构成犯罪。辩护律师的主要观点是张书文的两家公司均有合法的网络借贷信息中介经营资质，保利得公司属于中介人，两家公司从事的是P2P业务，投资人是将自己的银行卡放在公司，委托公司为其寻找借款人，代理其签订借款合同，公司没有以自己的名义出借钱款，两家公司和张书文均没有设立资金池吸收公众资金，投资人的资金仍然属于投资人，因而不构成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罪。

目前，张书文、孟晓兰均再次提起上诉，呼伦贝尔市中级人民法院初步定于8月22日、23日开庭审理。

近期，党中央国务院出台《关于促进民营企业经济发展壮大的意见》，提出加大对民营经济政策支持力度，依法保护民营企业产权和企业家权益，避免超权限、超范围、超数额、超时限、查封和扣押冻结财产，最大限度减少侦查办案对正常办公和合法生产经营的影响，推行告知、提醒、劝导等执法方式，对初次违法且危害后果轻微并及时改正的依法不予行政处罚。国务院更是接连出台具体政策和措施，国务院“互联网+督查平台”还开展了《关于征集阻碍民营经济发展壮大问题线索的公告》措施。

网络借贷信息中介是伴随着经济的发展和互联网发展兴起的新生事物，其有一定的专业性，对张书文这样过去一直是优秀的民营企业家、时代前沿的弄潮儿，之前有关部门在开展互联网信息中介企业违法违规整顿检查过程中，虽然指出了张书文公司有不规范需要整改的地方，但并没有认定其经营方式是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以及涉嫌任何违法犯罪。如果公司经营方式有问题，按照现在中央和国务院的政策，是不是应以批评教育为主，惩罚为辅呢？是不是应该多些帮助民营企业克服困难的举措，而尽量避免一棍子把张书文打死，判重刑投入监狱，使得众多投资人的投资钱款最大程度挽回？

当前，民营经济发展是件大事，党中央和国务院都非常重视，笔者真诚的希望有关部门能够排除干扰，依法依规、审慎的处理张书文一案，使这个当年曾经为海拉尔做出过重大贡献的“最美非公企业家”能够同广大人民群众一样感受到司法的公平正义！同时亦能更好的保护广大投资者的合法权益。

金晓光律师

2023年8月6日于首都北京